试评焚兄诗《黑眼睛》

  以下为《试评焚兄诗“黑眼睛”》 文/小饿
  真是好诗!令我不禁尝试阐释一下,很久没有解诗,手生,不当之处焚兄多多赐教——
  
  今夜你的黑眼睛,叫醒了那天的黎明
  太阳下,彩霞亮得像柄镰刀
  城市,水管,鲜花,破裂
  粘稠露水兀自滴答
  轻风过,麻雀乱飞
  在一栋小楼,你割断自己的长袍
  挤出脓来熬胶,挤出脓来熬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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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黑眼睛”“叫醒”“黎明”,这里采用通感的修辞,造成材质意义上的陌生化,突出了黑眼睛的犀利澄澈。
  镰刀 破裂 割断 这几个喻词体现了诗在词语材质上的完整性,而且受动者采用罗列的方式,正表现出夕阳西下时阳光照在城市上空诗人看到的支离破碎的景象,有种蒙太奇的效果。
  你割断自己的长袍:长袍当指夕阳照在小楼留在地上的倒影;割断,形象而夸张地描绘被风吹过小楼摇曳的样子,前面既然是轻风过,小楼不可能撼动,显然是艺术的手法,很有浪漫色彩。或者可能是风吹过,麻雀乱飞,雀群的影子留在地面的斑驳情形。(但不排除诗人隐喻海面平静,水平面下暗潮涌动的社会现实,下文将详细阐释)然而,细细推敲这句的主语“你”似是指小楼的倒影,一个“割断自己的”又似乎在指轻风,主语所指具有朦胧性,却成全了诗。“轻风过”这里隐藏了一个“吹”字,却恰恰使这个比喻显得更亲切自然。
  挤出脓来熬胶:这句重复两次,是在强调。这句又与上一句割断长袍有语意上的完整性,又采用拟人和夸张手法,赋予小楼轻风以人的形象,强调脓的浓度之高,可以用来熬胶。(这句似有愤世嫉俗之意)
  水管 露水在语意上有连贯性,着重梳理一下这一句:太阳下,彩霞亮得像柄镰刀,划过城市,鲜花被割散在天空飘逝,水管被割破,水滴兀自滴答不停。
  
  
  据说血是最好的燃料
  由心脏抵达手腕,行程十万八千公里
  剔骨刀太闪亮,快得无法追踪
  这是9点40分的上海
  像一堵谢幕剧的高潮
  栅栏里的我们此刻都睁大了眼睛
  在灰色中死去,在鲜红中死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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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血=燃料=剔骨刀,这一组比喻具有语言材质上的完整性,把血比喻成燃料,把血比喻成剔骨刀,令人看到生命的脆弱和卑微,9:40 上海 栅栏 这些关键词很容易令人想起上海2008年05月05日的上海公交爆燃事件(其实准确时间是有些出入的,诗人似乎在刻意掩饰),这样解释这一节就不难理解,诗人作为目击者亲眼目睹了悲剧的发生,却只能无力地充当看客,可耻的看客,诗人在自责。
  读到此,我们不禁恍然大悟,原来第一节也是在隐喻一个事件——上海在建楼盘倒塌事件——真的很隐晦,佩服!
  
  遗像前,我这个黑眼睛的男人常常落泪
  你的发,你的眼,你的唇,你发问的脸常将我击溃
  一年后的今天,我终于
  不相信雷霆和神祗,也终于不能回头
  生于8月27,埋于11月26
  长度就像那柄镰刀,砍断那些油菜的茎管
  然后一把火将自个焚毁
  这火太猛烈,烧伤卷册神州
  这火太猛烈,将天空烤得痉挛
  给一个说法,给一个说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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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先梳理情节,“一年后的今天”,再次印证了上面的猜测是准确的。
  
  遗像前,我这个黑眼睛的男人常常落泪
  你的发,你的眼,你的唇,你发问的脸常将我击溃
  
  这两行诗将未亡人和死者的身份互换,达到一种陌生化的效果。正常的情景是,遗像前,我(未亡人)看这你的黑眼睛常常落泪,亲吻着遗像中你的发,你的脸,你的唇,音容宛在而斯人永不在了,我简直无法接受这个冷冰冰的事实,这常常使我游离于崩溃的边缘……
  “一年后的今天,我终于”以下几句:这里的“我”当是诗人从幕后走出,附在死者的身上(看做艺术手法,论者并无贬低意思)做第一人称的直接抒情,面对这件件惨案,我不再相信“雷霆和神祗”,“雷霆和神祗”隐喻法\\律和政\\府的承诺,(不相信是很正常的,政\\府的公\\信力早已荡然无存)。“生于8月27,埋于11月26”联系到诗抬头附的照片,我不敢妄加猜测,冒昧问一句,是焚兄的朋友么?请明示。像镰刀,砍断油菜的颈管,这组比喻和上文相呼应,体现了全诗喻体的完整一致,把一个个悲剧比喻为镰刀,人的生命喻为油菜的颈管,沉痛地吟唱出生命脆弱卑贱。“这火太猛烈”排比,“给个说法”重复,都增强了语势,有力地增加了诗人质疑的力度。
  如果是这样的话,这首诗的基调大致确定了,首先是首悼亡诗,也是首讽喻时\\事的政\\治诗。
  解得有些匆忙,难免有不当之处,请焚兄不吝赐教。

  PS:在写罢这篇评论后才发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,居然没有认出那是YJ的照片!5555,大家就批判地阅读吧!轻点拍砖!感谢糖夫人提供线索!


试评焚兄诗《黑眼睛》
https://dongjunke.cn/posts/2009/07/01/41679.html
作者
小饿
发布于
2009年7月1日
更新于
2023年3月2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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