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单元4楼东(断章)

　　开始做家教本是一个偶然的机会，因为在上大学之前是笃定不做家教这种廉价的劳力的。然而，当那个贩卖家教的同学走到我旁边时，突然有种尝试一下的想法；出于谨慎我还是先留下了他寝室的电话，等我考虑周全了再给他个答复。
　　回寝室，问了问现在正做个家教的室友，他详细地给我传授了秘笈和防骗术。
　　晚上就把那位同学约出来，在约好的地方等了好久却不见人影，天有些凉了，人们从我身旁来来往往，很远就看见了一个人迎面走来，走近了仔细看却不是那个人，这样过去了好几个人，本来就不习惯等人的我就有种被耍的感觉，看着人们不经意瞥自己一眼的情形，好象自己在黑社会蹲点碰头；又认为他没必要去欺骗一个陌生人，只好竖起衣领，双手插进风衣的口袋，整个人保持着一个蜷缩的状态，以便保留一些温度……
　　好久那人才慌慌地从对面跑过来，很客气地说，哦，不好意思啊，来晚了，还有个人呢，他一会就来了，咱们再等一等他吧？等就等吧，反正也等了好长时间了。
　　需要说明的是卖给我家教的那个男同学长得真是其貌不扬，说话吞吞吐吐的，眼神也很不稳定，穿的也有些邋遢；一眼就给人感觉是个智障青年的角色，也能做起贩卖家教的差事总会让人觉得是个骗子，然而我却铁定做这个家教了，后来想想也很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担心。
　　半路上后来跟来的那个人问我，你现在带钱没啊？我说带了。说完后我预感不妙，果然那人对我说，你先把中介费给了我吧？我说，可是你们根本还没把我领到家教地点啊？这样不太好吧……
　　实话跟你说吧,我们一般卖一份家教，直接给了买主家教的地址、电话之后其他一切事情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。
　　那如果我试讲没通过怎么办？
　　你可以把这个家教卖给别人，你以后卖了多少钱都与我们没有关系，当然你也可以以高于我们卖给你的价钱卖出，这都看你自己的了。
　　明白了这个程序我很不情愿地把20元的中介费给了他。
　　到了南门新村小区，我要做的家教就在一单元4楼东。“智障青年”按了对讲机，接话的是个老太太，“智障青年”吞吞吐吐地说，这是不是杨阿姨家啊？里面回答她出去了。“智障青年”就把头扭向我们说，杨阿姨不在家。一脸的无奈。
　　却招来了他的同伴的一阵数落，你就没跟她说我们是介绍家教的？来试讲的？你把人家带来了，还让人家就这么回去啊？你怎么这么笨啊！
　　“智障青年”只好再按一次，说明了来意，老太太说小姑娘睡了，你们明天晚上7点到8点来吧？
　　在“智障青年”跟老太太说话时，他的同伴跟我说，他们俩是从去年6月份做起家教中介的，他是本地的，那个人是他的同班同学，学习成绩比较好，简直是个书呆子，平时在街边揽家教时也要掂上课本，但是中午回来问他自行车呢？他就不说话了，把车子停路边了，自己步颠回来……
　　然而,听着他同学的介绍,我却有些疑惑、不安起来，以前听惯了江湖骗子的伎俩，比照眼前的景象，一阵冷汗从后背涔涔流下……